【楊天帥專欄】2018越後妻有後感:一個大騙局(請看內文) | 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觀察手記:一個社會學學生的幻想在此破滅
忙忙乎乎一晃眼,一年又過去。細數起來今屆ET——我們是這樣叫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[1](Echigo-TsumariArtField,簡稱「大地藝術祭」)的——共往返東京和新潟八次,在外的日子比在家還少。餘下的除了226項積壓的工作,就是空洞感,好比有個地穴在客廳中央,非要填滿它不可。所以寫這篇專欄,期待理論分析的讀者可能會失望,不過感受也是藝術經驗重要一環,莫如說比理論更重要。大地藝術祭。是什麼東西呢?到今日,如果你在網路搜尋,仍會搜到許多歌頌人文、環境、藝術與生活四者發生關係的文章。而這一屆,我從參觀者、工作人員口中聽到的...
忙忙乎乎一晃眼,一年又過去。細數起來今屆 ET——我們是這樣叫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[1](Echigo-Tsumari Art Field,簡稱「大地藝術祭」)的——共往返東京和新潟八次,在外的日子比在家還少。餘下的除了226項積壓的工作,就是空洞感,好比有個地穴在客廳中央,非要填滿它不可。所以寫這篇專欄,期待理論分析的讀者可能會失望,不過感受也是藝術經驗重要一環,莫如說比理論更重要。大地藝術祭。是什麼東西呢?到今日,如果你在網路搜尋,仍會搜到許多歌頌人文、環境、藝術與生活四者發生關係的文章。而這一屆,我從參觀者、工作人員口中聽到的,卻更多是困惑與不滿。做小蛇隊(註1)的雖早有被剝削的心理準備,但還是對不受尊重、不受重視的工作環境感到失落;前來「參與社會」(Socially-Engaged)的藝術家問我為什麼當地的公公婆婆總是黑面,「他們好像不是很歡迎外國人」;愛好藝術的批評作品質素參差;愛思考的慨嘆只有打卡;不愛藝術也不愛思考,只想旅遊的,又說景點之間距離太遠,交通不便;就連藝術祭的最後道德陣地,社區關係也被質疑誇大,許多作品根本與當地無關。
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(Echigo-Tsumari Art Field)展出一景。(攝影/莊璇)
說今屆最大騙案,應該是K093艾哈邁德.奧古特(Ahmet Öğüt)的《The Drifters》。這件在導覽手冊佔去全版篇幅的作品,原來只是路邊一輛汽車和一塊鐵板。那時我做導賞,朋友問我怎麼回事,我便照本宣科:「1970年代許多沙地阿拉伯青年愛這樣玩飄移,當時他們用的許多是日本車,所以藝術家認為作品可以反映中東與日本的關係……」嘩,這東西真夠社會性……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愈來愈小。
大地藝術祭是個騙局,正如《端傳媒》上周一篇頭條文章所寫。那文章叫做《越後妻有大地藝術祭觀察手記:一個社會學學生的幻想在此破滅》[2]。可是,你知道嗎?文章作者其實是跟我一起去越後妻有的,他在幻想破滅的同時還對我說了另一句話﹕我很討厭雪。但不知為什麼回香港後我整個腦袋都是,冬天再去看看。
為什麼?
氣得像炸彈的香港義工其實每屆都有,其中好些後來卻成為藝術祭官方項目「大地予我[3]」的成員;另一些今年在「香港部屋[4]」擔任幫手;有個成為...